雾岛眠

【瑞金】星球驯养师

是旧文修改，很抱歉还是没能改出想要的样子。

想到了会重新编辑。

语言匮乏对不上自己的脑洞，感谢每一个看到文章最后的人。

  

01.

  

    格瑞穿着白色的长袍坐在木质靠椅上，袍子底边缀着流苏，袖口和领口用金线绣了精致的纹样。他筋骨修长的手中捏着张薄薄的羊皮纸，空白的位置缓慢浮现出黑色的字迹，隐隐有发烫的温度。他淡淡地瞥了眼内容，放下纸转而继续给面前的玻璃瓶贴上标签。

  

“是不是又要出门了？”说话的是悬浮在一个玻璃瓶中圆圆的粉色星球，玻璃瓶上贴的标签是凯莉。

  

    这话在安静的屋子里掀起巨大的讨论声，房间四面置物架放着的玻璃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新来的星球长什么样。

  

格瑞懒的开口，他给新收来的星球贴上名字标签，这才起身披上外套预备出门。

  

格瑞是宇宙中少有的星球驯养师，他住在不知名星系的第六个漩湾，他的工作是收集寿终正寝的星球，在星球爆炸前将它缩小装入特质的玻璃瓶。

  

羊皮纸新出现的星球名字是登格鲁星。

  

02.

  

登格鲁星在史书上曾有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在若干年前被抹去了存在。根据仅存的记录，格瑞找到登格鲁星是在八天后。它没有布满矿山灰尘漫天，甚至连面积都对不上。

  

星球很小，它只有一幢房子和多出来的一点点面积。房子的外表贴着整齐的灰白色瓷砖，在光的照耀下显得一尘不染。紧挨着的地被开辟成了一座小花园，花植株株鲜艳亮丽。

  

他降落在门前叩响门板，木门没有上锁，受到力的作用便自己推开了门。主人在二楼听到动静，跑到楼梯拐角看了眼，露出少年人白净的脸庞和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理由，务必请您尽快搬离这里。”格瑞拿出章程协议递给主人，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由。

  

“麻烦格瑞你了。”金发少年略有呆怔，不过很快回神直接签下名字，爽快地根本没看协议内容，让格瑞觉得其实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少年又接上一句，我可以跟着你，直到它真正消失吗？”

  

登格鲁星的名字在羊皮纸上泛着点点红色，它的寿命将终止在两周后，届时名字也会完全变为朱红色。两周对格瑞来说不是个为难的请求，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那双眼睛。悲伤的、深邃的，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温柔酿成灰蓝色。

  

不对，不该是这样。格瑞想，不应该是灰蓝色，处处流露着死寂。是什么其他鲜活的颜色，比如海蓝色，再怎么都不是这样的。

  

“我叫金。”

  

03.

  

格瑞的房子四面都是贴墙放置的银色架子，每个架子每层都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瓶，里面的小球颜色各异，见到金的时候似乎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议论声嘈杂到快把屋顶掀翻。

  

金从每个架子前过去，认真地和他们打招呼，目光快速浏览着瓶子上的名字，看到几个感兴趣的名字还会仔细多看两眼。

  

“我觉得我肯定见过你。”凯丽很喜欢金，上一秒还在斗嘴欺负别的星球，下一秒看到金立马装作是自己被欺负的样子。

  

“啊，我也这么想。”金透过玻璃瓶看着凯丽，灰蓝色的眼睛映在玻璃上，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颜色。金笑眯眯地说：“凯丽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金在第一天就记下了格瑞驯养的部分星球，凯丽想捉弄他都没理由。金连几号架子第几层都记得一清二楚，比如深紫色自称宇宙海盗的星球叫雷狮，他在l书架第三层；雷狮的死对头是他上一层架为绿色星球的安迷修……诸如此类。

  

“他们很有趣。”金对格瑞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他们看起来很开心。”

  

屋子并没有因为增添一个人而活泼起来，两人常常相默无言。有时候金想讲什么，常常是嘴张了张又咽回肚子里。

  

“你看起来很难受。”金有天在某架子最底层发现一颗过于安静的星球，它十分的小，瓶底堆着与它颜色一致的星尘，微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金有些慌，他双手捧着玻璃瓶冲去找格瑞。格瑞半眯着眼正伏在桌上小憩，听到金由远及近的声音才慢慢睁开眼。他靠近看那颗星球，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金白皙的手指边。也许是因为格瑞被吵醒的缘故，一贯深邃的紫色眼眸中失去往日的冷淡，多了几分柔和，仿佛在引诱人一同沦陷。

  

好在格瑞很快恢复姿势起身，他打开桌上的小木盒，里面是一把泛着铜质光泽的钥匙。他迟疑片刻，转头问金是否要一起。金愣愣地点头跟着走，穿过房间和走廊，格瑞打开一扇上锁的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棵树。

  

树的树身十分庞大，它高大的几乎要与背后的星空苍穹融为一体，银灰色的叶冠覆盖着整个枝头，树叶与树叶摩挲间发出“簌簌”的声响。茂密的树冠下露出几颗颜色各异的小圆球，缀在银灰色的叶间分外显眼。

  

玻璃瓶中已经彻底没了小球的样子，瓶内徒有层星尘。格瑞拔开瓶口木塞，星辰仿佛受到指引争相扑向老树，亮晶晶的暴露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轻巧细微的轨迹。

  

“这是星球的源头。”格瑞出声解释，“每颗星球都源于此，也葬与此。”

  

“那是星球吗？”金指着叶间的小球问。

  

“嗯，时机到了它们会自由脱离树体在宇宙中流浪，找到喜欢的位置再慢慢变成你后来看到的星球。”

  

格瑞难能说了很多话，他回头看金，金正专心欣赏眼前的一切，眼底广阔的灰蓝色仿佛聚拢了几小团细碎的光。大概是格瑞的错觉，他觉得这一刻的金才更接近本来的样子。

  

他甚至觉得每过去一天，金眼睛的颜色就会比前一天淡去一点，如今只剩下浅薄的灰色。

  

仿佛一层薄薄的壳轻轻地包裹住生命，一戳就会破碎。

  

04.

  

金想格瑞不会知道这些，关于登格鲁星，关于凹凸大赛，关于他和格瑞。

  

登格鲁星的大小体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与格瑞后来见到的登格鲁星不同。史书上为登格鲁星写下最辉煌的荣耀是在凹凸大赛上，有个叫做金的少年取得大赛第一，成为了神使。

  

荣耀背后藏着的画面，是他眼睁睁看着恋人和同伴化为数据碎片，海蓝色的眼睛溅上他们的鲜血。

  

……真是残忍。努力抑制的哭声渐渐趋于奔溃边缘，大脑轰得一声余下空白，耳鸣噪杂烦人，心上好似被打了个死结，结上还插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不停搅动。疼，很疼，呼吸急剧加速，每一次呼气吸气都牵动痛觉。

  

“为什么啊……活下来不该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死去？！”

  

神使的一生孤独漫长，金的活泼开朗，包含希望和乐观的情绪在那一天，作为灵魂中的重要一部分被抽走了。他安静内敛，沉稳淡漠，不喜欢说话，眼中的大海是死寂的。

  

金尝试过很多种死亡的方式，所有的死亡方式几乎都试过。这只能让全身上下生不如死，只消一会，神使的自愈能力会自动让他恢复健康的身体状态。某一天金没有再尝试死亡，不是因为他重新对生活充满希望，而是毫无意义。

  

他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么痛苦，凹凸大赛，死去的同伴，格瑞，这些字眼对他没有更深的意义。日复一日单调乏味的枯燥生活洗刷去了他们的痕迹，最多在偶然想起这些字眼后心尖微微一颤。

  

真的，太残忍了……

  

喜欢格瑞。经年陈旧的纸条从书页中掉落，似乎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喜欢过一个人，名字叫格瑞，仅此而已。

  

金开始有了点恐慌的情绪，他试图抓住从指缝中流逝的记忆与时间，无济于事。他的过去是不清晰的画面，现在和未来是一模一样的日子。他想去登格鲁星看一看，找找自己生活的痕迹，却发现这颗星球早早灭亡，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都没有了。

  

他创造了一颗新的登格鲁星，很小，它沿着老登格鲁星的运行轨迹前行，以燃烧金的生命为原料。神使的一生很长，金不介意燃烧那么几段。

  

也许我的一生便会这样过去。

  

金想。

  

05.

  

当格瑞出现在他面前，遥远冰冷的记忆蠢蠢欲动，平静的心轻微悸动。白发紫眸的少年，五官每一处都无比熟悉，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您好，我是星球驯养师格瑞。”少年弯腰鞠躬，声音清朗。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你喜欢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情灿烂得要命，甚至忘记自己的生命距离结束还有两周。

  

格瑞驯养的星球，每一颗的性格名字特征都与曾发生的那场凹凸大赛一一对上。凯丽，雷狮，安迷修，紫堂幻……没有，一个都没有少，在将近一百万亿年后，他们活得很开心。

  

登格鲁星生命倒计时的逐渐向零靠拢，它笨拙地轻轻碰撞瓶壁，仿佛在和金说些告别的话。金忽然笑了，他站在格瑞身后安静地看着星尘纷扬，眼底最后的薄灰色瞬间褪去。

  

这是一场只有金明白的道别仪式，不是和登格鲁星。

  

是格瑞和金。

  

“格瑞。”金突然出声叫格瑞的名字，格瑞偏头看他，却发觉金不见了。

  

金和格瑞的道别，有且仅只有一句，不是煽情的话，没有长篇大论，两个字足矣。

  

金化为了金色的星尘，纷纷扬扬的姿态与数据碎片上升的情景相似。格瑞愣愣地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位置，他觉得有点难过，没来由的难过。

  

格瑞，公平了。仿佛有少年在大喊，现在谁都不记得彼此了。

  

大概在又一个一百万亿年后，这里会长出一个圆圆的金色星球，灿烂的，带着初生的热情和光芒。

  

06.

  

格瑞按部就班的继续自己的工作，在之后的某一天，名为凯丽的粉色星球想起金发少年，她问格瑞，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格瑞努力回想，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回答。他半眯着眼，望着不知名的远处，回答一句。

  

“是海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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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没有很好的写出星球驯养师的脑洞。

以后会专门出一次设定整理的。